第139章 神战开端

　　战神教会裁判所大审判长，仅存的纯血巨人之一，曾经暴打过艾布纳的“荣耀者”鲍里斯·瓦西卡很随意地接过了“最后的盛宴”，毫无对战神的恭敬。
　　见此，大牧首拉里昂微皱眉头，但最终没有多说什么，只强调道：“希望你能记住自己肩负的使命。”
　　“让巴德海尔放心，既然拿到了‘0－13’，那我会完成我的承诺，牵制住血族始祖，以及可能出现的‘被缚之神’的。”鲍里斯看了眼战神的圣徽，笑着回应道。
　　对于祂直呼神灵真名的“亵渎”行为，拉里昂再也忍耐不住，开口训斥道：“你算你的真实身份是主的……也不该如此轻慢！”
　　“轻慢又能怎么样？祂就算要做出惩戒，也得等神战结束。”鲍里斯嗤笑一声，转而说道，“对了，你也替我给祂带一句话，算是告诫……”
　　“什么？”拉里昂本来都打算将其逐出“黄昏巨殿”，但听到后半句话还是耐着性子问了一句。
　　“将‘隐匿贤者’拉作盟友，不是一个好的选择！”
　　……
　　星界，一片被黄昏笼罩的国度内。
　　身躯比山峰还要高大的战神巴德海尔坐于橘黄色光芒凝就的宫殿里，倾听着大牧首拉里昂的汇报。
　　由于祂早就已经猜到所谓鲍里斯·瓦西卡是自己那位最幼小的弟弟，当面辱骂过“远古太阳神”的“荣誉之神”布拉德尔，所以并没有动怒。
　　毕竟祂清楚地知道，所谓的幼弟其实和“空想之龙”的儿子“噩梦之龙”阿勒苏霍德一样，都只是古神父亲的复活后手。
　　换句话说，现在的鲍里斯很可能已经是曾经的“巨人之王”奥尔尼尔了。
　　所以在对方提出需要封印物“0－13”来让自身实力短暂恢复巅峰后，祂才会付出极大代价从“永恒烈阳”教会手中将其换了过来。
　　毕竟黑夜女神的帮手，复苏的血族古神莉莉丝，确实需要强者来牵制。
　　“将‘隐匿贤者’拉作盟友不是好的选择？呵，确实，只要‘隐匿贤者’加入了我和母亲的阵营，‘蒸汽与机械之神’必然倒向另一方，相当于换子。
　　“但‘蒸汽’立场不明，很难保证祂不会在关键时刻加入黑夜一方……所以稳妥起见，不如换掉。”
　　思索片刻后，战神如山岳般高大的身躯站了起来，望向了神国外的一个信息团，那正是刚刚完成成神仪式的“隐匿贤者”的分身。
　　“请你去拦住‘蒸汽’。”
　　“好！”那团信息很快做出回应，然后便消失不见。
　　战神在神国内又等了一阵，直到那个名叫“亚达巴奥”的“鲜血大公”也传来消息后，这才拔起插在神国内的长剑，一步迈出了自己的“黄昏之城”。
　　……
　　罗思德群岛，“慷慨之城”拜亚姆，海浪教堂的钟楼上。
　　达尼兹看着反抗军进入城市，接管了许多地方，终于暗中松了口气，侧头对旁边主持交接的阿尔杰道：
　　“你看，在这座城市的大多数地方，他们都很受欢迎。”
　　阿尔杰的目光随着那一个个肤色较深的本地人移动着，没有回应达尼兹。
　　但忽然间，他心中一动，忙抬起头来，将视线投向了西北方的天空。
　　他目光所及的地方，天色一下黯淡，堆起了层层叠叠的乌云，跳出了数不清的银白电蛇。
　　许多股深蓝的波浪高高涌起，被风卷着，一直奔向了云层，连接着空与海。
　　海与天交界的地方，一道血红色的光芒冲天而起，“堕落”、“污秽”、“欲望”的气息弥漫到整片海域，阻挡着银白电蛇的攻击。
　　很显然，在群岛与鲁恩之间的苏尼亚海对应的“集体潜意识大海”中，也隐藏着一处“深渊”入口，它凭借着战争中无数死难的水手和海盗的绝望情绪为支撑，勉强达到了让“宇宙暗面”降临的条件。
　　而这位“恶魔君主”刚一出现，就阻挡住了“风暴之主”对黑夜女神的援救。
　　……
　　伦堡首都附近，一处战场。
　　一团团凝缩的赤红色火球在一根火焰投枪的引领下，越过满是尸体、武器、血液和硝烟的地方，落到了修建有简易工事的区域，制造出连成一片的爆炸声。
　　看着烟雾腾起，火光弥漫，安德森拍掉手上的尘埃，对身边沉默不语的艾翠丝道：
　　“他们都选择了反叛我，你为什么不动手？”
　　艾翠丝瞥了他一眼后说道：“这么简单的‘阴谋’怎么可能对付得了你？
　　“而且我不是伦堡人，并不需要靠投降来保护家人。
　　“当然，最重要的是，我知道‘铁血骑士’的仪式是什么！”
　　安德森一开始还很欣慰地点了下头，但听到后面却惊讶地转过头：“你知道？谁告诉你的？”
　　艾翠丝沉默了十几秒，才开口道：“我妹妹……”
　　你妹妹？她才一岁多吧？这个“挑衅”很有意思啊！安德森“呵呵”一笑，刚想说点什么，可这时候，高空那轮太阳突然膨胀，变得极其巨大，炽烈金黄的阳光照得安德森和艾翠丝完全无法睁开眼睛，难以转动多余的念头。
　　紧接着，一座虚幻的高塔凸显了出来，它每一层都是由厚厚的书籍组成，每一本书籍上都有一只黄铜色的眼睛，越往上层，越是深暗，越是充满疯狂、毁灭、不祥、灾难等气息。
　　这高塔延伸入天空，仿佛将整个世界都圈进了自己内部，包括那轮巨大的太阳。
　　……
　　贝克兰德，城外最后一道防线的战场中。
　　依靠“最后的盛宴”这件被“远古太阳神”身上的“混沌海”气息污染，本质是“奇迹师”非凡特性的物品，“荣耀者”鲍里斯的身躯一下子变得极为巨大，哪怕遍布战场的迷雾都难以隐藏祂的身躯。
　　但凡是看到祂的非凡者都立刻被“黄昏”吞噬，永远被凝固在了一段时光中，就如同“琥珀”中的昆虫标本一般。
　　下一刻，来自“秩序之手”的力量将战场分割开来，以灵体姿态降临的托尔兹娜挡在了巨人的面前。
　　“托尔兹纳……怎么只有你？莉莉丝呢？”鲍里斯的独眼望向了和祂同样巨大的“神孽”，开口问道。
　　“你的实力远远没有当初奥尔尼尔的程度，由我来就足够了。”托尔兹娜淡淡开口道。
　　“事实上，我无意和黑夜为敌，甚至希望祂能杀死巴德海尔！
　　“我的条件只有一个，将奥利弗·康斯坦丁交给我！”鲍里斯嗓音嗡隆地说道。
　　托尔兹娜摇摇头，不再多说，拒绝的意思非常明显。
　　“那就先战胜你，再亲自去抓那个家伙。”鲍里斯话音一落，多柄橘黄色的黄昏之剑就直接在托尔兹娜的灵体内爆发。
　　但托尔兹娜没有受到任何伤害，反而是鲍里斯自己的身体上多出了无数伤口，但很快又消失不见。
　　“‘异种’果然不好杀……但我很希望我的收藏品里能多一个‘神孽’的头颅！”鲍里斯试探地进行了一次攻击后，判断出托尔兹纳也恢复到了巅峰状态，立刻兴奋起来。
　　作为“战士”途径的非凡者，祂对“异种”有着天然的心理优势。
　　而此时，在这两位近神存在之外的战场上，笼罩于周围的浓雾却一下消失了，仿佛从未存在。
　　紧接着，联军阵地后方，无垠平原的边缘，一片橘红色的光芒急速涌来，瞬间就占据了大半个天空，遮蔽了太阳。
　　贝克兰德周围区域一下进入了黄昏！
　　浓郁的黑暗随即于天空另外一边呈现，很快就与橘红的黄昏碰撞在了一起。
　　半神之下的所有士兵和军官瞬间倒在了地上，陷入了沉眠。
　　……
　　与此同时，贝克兰德城区内，一丛丛枯黄的杂草重新染上青碧，快速生长，没用多久就有一人高。
　　在先前轰炸中未被影响的部分行道树，疯狂汲取着不知来自哪里的养分，一节又一节蹿升，很快就长到几十米高，枝丫粗壮，叶子如伞。
　　这一株株巨树彼此相连，半遮蔽住了贝克兰德的天空。
　　许多建筑因此被挤破，或者遭遇了枝叶和藤蔓的缠绕，似乎已被遗弃几十上百年。
　　短短七八秒的工夫，贝克兰德许多地方就变成了原始森林。
　　……
　　眼见神战已然正式打响，艾布纳假扮成的“隐匿贤者”也以信息的形态“降临”到了贝克兰德郊外，似乎就要加入“战神”和“大地母神”的阵营，与其一起围攻“黑夜女神”。
　　可就在这个时候，一点濛濛光芒自虚无中蹿升，迅速展现出了一副又一副投影般的画卷。
　　它们有的记录了人类面对超凡物种时的无力和悲惨，有的以史诗般的笔触再现了人类以自身为实验体，尝试融合非凡材料，以此获得力量，拯救族群的场景，有的描述着因“黑皇帝”而来的千奇百怪的独特民俗，有的承载着各种发明各种书籍各种观点，有的如同当前世界的临摹，由喷薄蒸汽的巨大机械、越来越高的各种建筑和更便于活动的衣物构成……
　　见到“隐匿贤者”出现，“蒸汽与机械之神”到底是做出了选择，站到了黑夜女神的这一方。
　　果然来了……“信息化”的艾布纳在心里念叨了一句，然后直接化作“信息流”对那一幅幅“文明画卷”进行起冲击。
　　只是祂在信息流中悄悄夹杂了些“秘密”的消息，与其他“知识”一起投入了“画卷”内。
　　紧接着，其中一副“画卷”明显颤动了一下，但很快又恢复如常，开始“默契”地以“文明”的厚重接纳起种种“知识”来。